到了唐代，统治者已经把律、令、格、式、典、敕、例等多种法律形式结合起来，组成一个相当完备的法律体系。

周于部落处在西隅，自后稷以后即已进人农业社会，而族外的聘娶婚又为周人所尚，家族制度的发展当较殷为甚。明清律，乞养异姓的子，不改其姓及不立为嗣的，固不禁止;但以之乱宗的，杖六十;其以子与异姓的人为嗣的，罪同，其子归宗。

北齐有重罪十条，隋唐以后有十恶，都在不赦之列。北朝，依《北史·齐后主纪》诸家缘坐，配流者所在令还，亦有此事。④在家族内，妻贵而妾贱。离婚在昔称做绝婚，即断绝二姓姻好的意思。贾人或父母祖父母有市籍者皆在其列，是与家族有关了。

凡无子的均可立嗣，并非以继其宗，而以传其家，继其户为目的了。至于明清的宦官系出于应征而宫，与刑无关，但独子也不得入选。君子所以道者，即因人之性恶，必将待师法然后正，得礼义然后治;古者圣王为之起礼义，制法度，以矫饰人之性情而治之，以扰化人之性情而道之也，始皆出于治，合于道者也。

此依今日眼光视之，自无何等意义。他如《中孚》卦，见泽上有风之象，君子以议狱缓死;《讼》卦，见天与水违之象，而用以喻讼，并发为终凶之谕，在在皆以刑罚讼狱与自然之象为喻。此两义均与天道观念有关。然在往昔重视天道之观念下，亦系出之当然。

法家于此，即以法为究竟，极端推崇人为法之功效焉。地官司徒第二，注:郑《目录》云，象地所立之官，司徒主众徒，地者载万物。

 此文摘自张晋藩主编:《中华法系的回顾与前瞻》第417-438页,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。再次，如基督教教父及经院派对于自然法仍多推崇之。董仲舒喜言天人之征，故其《春秋》折狱亦著于时。如张允《驳赦论》云:且天道福善祸淫，若以赦为恶之人，而变灾为福，是则天助恶民也。

虽瑕瑜之共见，究不必彼此相掩，兹惟就天道观念影响于政事、民事、刑事之大者论之。此普遍不易之自然法，既为各学者之理想，则理想不同，见解斯异:有以为自然法系根据人类理性而生之法则，有以为自然法系自然赋与一切生物之法则，有以为自然法系神所指示而由吾人理想加以发现之法则，有以为自然法系人类生息于自然状态所行或改变其状态之法则。是又礼本于自然之解也。天不以久远更其春冬，而人也得以古今改其礼刑哉?此外，若晋之葛洪主礼刑并重，不能废法滋乱，故于《抱朴子》[[21]]称曰:八卦之作，穷理尽性，著于《噬嗑》，系以徽缠，存乎习坎。

孙诒让曰:夏，假也，宽假万物，使生长也，养长与整齐之，此明象夏立官之义。陆德明释曰:郑云象天者，周天有三百六十余度，天官亦摁摄三百六十官，故云象天也。

知乎此，则知事物当然之法则而可秉以为常焉。如关于婚姻之举行，礼，男于婚时往娶女，女因之而来，《礼记·郊特牲》亦依天地之义而解之曰:男子亲迎，男先于女，[[24]]刚柔之义也;天先乎地，君先乎臣，其义一也。

然则天叙、天秩与夫托言由天所锡之洪范，以及在天监临下土观念下之天则，倘只就其本身而言，自皆可以解为天之道，亦即自然之理法，所谓天理者是。此天理云云犹言天然之性，按诸欧人一派主张从人之理性上探索自然法之例，可谓其有自然法之观念矣。在自然法学派方面，或则树立民权论基础，并因民约说之为伪，引起历史法学派之兴起;或则建立君权论根据，并因命令说之是认，引起分析法学派之创始，皆有关其后法学方面发展也。圣人法天，以政养万民，以刑肃之，民欲动情胜，利害相攻不止，则贼而无伦，故得刑以治之。儒家从性理中求自然法则之总相，盖自子思天命之谓性，率性之谓道，修道之谓教始也。……名物处违是非之分，则赏罚行矣。

惟在《中庸》中，子思虽引孔子修身以道，修道以仁之言，但又偏重于一诚字，即诚者，天之道也，诚之者人之道也;诚者，不勉而中，不思而得，从容中道，圣人也;诚之者，择善而固执之也。《商书》中既有克享天心，受天明命一类之语，则殷不仅祭祖，当并祭天，礼之原始已涉及天矣。

是中国春秋时代之国际法上，已早运用欧洲自然法学派之理论矣。子顺父，臣顺君，妻顺夫，何法?法地顺天也。

其不直接曰天，而以天道为言，不外将人格化之天意一变而为抽象之天意，使人类生活之自然的理法成立，又一进步之思想也。其中所谓大一者，谓天地未分混沌之元气也，颇近乎老子所谓先天地而生之道。

是认为唯圣人乃可体会自然之道，此属于自诚，由性而有也;其次则须先明乎善，始可体会之，由教而人也。温而无寒则蠕动不蛰，根植冬荣，宽而无严，遇奸究并作，利器长守。孟子既如是矣，即荀子操戡天之论，依然于《王制》篇称曰:天地者生之始也，礼义者治之始也，君子者礼义之始也，为之贯之，积重之，致好之者，君子之始也。吾人虽不取董子五行之说，然将执法司寇与自然现象中之水为拟，不特甚得其当，且与法之古义合也。

三、法源方面之天道观念儒道墨法诸家在其法律思想上，无论推崇天道与否，亦无论其学说之势力如何，要皆影响于后之思想，并实际的法律之精神。再详释之，凡《传》中所谓礼，通常殊无异于今之所谓国际法规，则礼以顺天一话，又不外用礼以达国际公理之谓。

仁义礼智，非由外铄我也，我固有之也，弗思耳矣。梁任公谓其义即以自然法为标准，以示人行为之模范，法家所谓法当以此为根本观念，且与尚同之义正合，故尹文能沟通墨法思想焉，其或然也。

据《尚书》、《易经》以观:或以刑为天之命，或以刑法乎自然之象，后世皆有其说。于是君子法象天威而用刑罚，亦当文明以动，折狱断决也。

兹篇之作，亦兼有票据法上本票付款之意焉。然在《左氏传》中，对于泛论礼之本体而归于天道者，并有之，尤以昭二十五年载子大叔引子产之言为最扼要。惟象天地四时而立官之义，既于事例上为梁、北周等等官制直接采用，且又为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之所本，而后世儒者更多视为当然也。《贲》离上艮下,《旅》艮上离下;离为火，明也;艮为山，止也。

汉宣帝诏曰:父子之亲，夫妇之道，天性也;虽有祸乱犹蒙死而存之，诚爱结于心，仁厚之至也;今子首匿父母，妻匿夫，孙匿大父母，皆勿坐。其有相当承认法之效用者，依然认为生法者命也，生于法者亦命也，命者自然者也，圣人不以一己治天下，而以天下治天下……天下皆曰自然，则其崇信自然法为何如耶!?道家此种思想实亦法家之前导。

则修礼以达义，为礼之本旨也明甚。……彼朝死而夕忘之，然而从之，则是曾鸟兽之不若也，夫焉能相与群居而不乱乎!?是言丧礼之所以发生也。

故天子之与后，犹日之与月，阴之与阳，相须而后成者也。鲧则殛死，禹乃嗣兴，天乃赐禹洪范九畴，彝伦攸叙。